他为了电影《明明》来上海,逗留1个小时,参加两场首映会,堵车3小时,半夜12点到酒店,犹豫了5分钟后,还是给我们时间,愿意聊一下。90分钟的采访和拍摄,他几乎进入了某种游离状态,努力说国语,会有“我我我”的小口吃,回答问题前总会盯着天花板仔细思考,采访机里便留下空白的30秒。这是一个有些疲倦的黄耀明,或者也更接近真实的黄耀明。
即使黄耀明这样近在咫尺,似乎也很难从他的神情、他的礼貌里读到属于他的真正片段。这大概可以归结为他的双子座特性,不在乎,冷感,好似隔着雾的花。他并非不坦诚——只是会告诉你,你看到的他只是一部分,而真实的全部,或许只可以隐秘地分享,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明了。
他还没来得及换下那一身艳红色的西装,这样浓重的舞台气息和他柔润的表情却相得益彰。在香港,他往往成一个“华丽”的代名词,大概是从那首著名的《春光乍泄》开始,渐渐塑成风格,“妖”、“姣”这样的形容词被砌在身上也不在乎,大咧咧每次金光夺目地出场。这也成为他的安全名片,一道自我和外界之间的屏障:一边静默温厚,一边任想象旖旎飞扬。
这种“两分化”几乎成为黄耀明的一种生存方式。
总有人说他游走在“大众”和“艺术”的边缘,不过分曲高和寡,又保留神圣不可侵犯的部分。他一边和最热门的新兴歌手争劲歌金曲榜的第一名,一边可以上香港最cult的杂志封面。形象上极尽铺张的华丽与内容的严肃不矛盾,作品的商业化和表达的另类化不矛盾,他像一个光滑球体,无法剖析出平面贴上标签,总有另一个背面让人向往,却永远无法看到完整的呈现。
于是心安,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,我只记取所见的这百分之一的黄耀明。
这一次,他担任电影《明明》的音乐总监,一路从香港到广州、到上海、到北京参加电影首映,自己的唱片的宣传都没有过如此勤力。黄耀明为电影所做的音乐好像一场戏中戏,让每一个人无法言说的情绪和性格,从平面的影像纵横到想象的维度,饱满而充满张力。